波新聞─陳金聲/高雄
高雄市的前鎮漁港,是廣為人知的漁貨集散地,但是,可能很少人知道這座漁港內隱身了一群的守船人與很多隻的看船狗,他們 (牠們)深夜在寂靜的漁港內,以船為家、靠船維生,默默的顧守著船隻,為漁港交織出一幅動人的故事。
前鎮漁港內,每天都停靠著很多的遠洋漁船,有的等著卸貨,有的整補等待出港,由於船上都有很值錢的物品,因此,幾乎每艘船都會雇用1位「守船人」全天候在船上看守。
這群守船人,他們整天以價值上億元的上千噸漁船為家,夜幕低垂後,陪伴他們的只有收音機聲與浪濤聲,每個人每天都戰戰競競的防止竊賊登船偷東西。
守船人都不是船公司人正職員工,但都與船公司有連繫,只要船進港,看守的任務就交給他們。由於整天守在船上很無聊,入夜後尤其孤寂,因此,九成以上的守船人都是銀髮族,部分是退役船員。
他們的待遇,1天1000元左右,船進港就登船執勤,船出港就暫時失業,等待下次的機會。有些守船人難耐孤寂,晚間會找太太上船陪伴,在隨波搖晃的船上春風一度,也別有一番風情。
多數的守船人都一人看守一艘,但樹多就有枯枝,有少數的守船人也會「忙裡偷閒」,偶爾互相奧援翹個班下船,多數都非常盡職。
守船人說,每艘船上都有貴重的物品,責任重大,深夜得在船艙、甲板上爬上爬下巡邏,碰上颱風,更得提高警覺注意纜繩有沒有鬆脫,風浪較大時,晚上如睡在搖籃上;靠港的船都停,沒有電源,晚上船上一片漆黑,只能靠手電筒微弱的光線。曾有「守船人」因光線太暗或浪大而在爬越時失足落水。
守船人說孤寂可以克服,但最怕強盜登船,這些強盜上船後絕對不肯空手而回,曾有完成補給的漁船,出港前遭強盜登船,數人合力將守船人綁在船艙內,動手搬走價值數十萬元的罐頭、雜貨等補給品。
因此,多數的守船人都知道,只要發現竊賊登船,就先大聲叫喊鄰船的守船人過來支援或協助報警;如果碰上沒天良的強盜,就只能保命要緊,束手就範,不做無謂的反抗。高雄鄰近有某個漁港,「竊風」強悍,所以,很多遠洋漁船都不敢去停靠,寧可選擇到前鎮漁港排隊等靠碼頭。
守船人的良伴,除了收音機外,就是看船狗了。牠們每隻都是「忠犬」。不少船隻都「配養」一隻,牠們雖非船員,但卻享有「比船員還船員」的特殊待遇。看船狗隨船在海上環遊世界,捕魷魚的阿根廷海域及捕秋刀魚的北海道海域,牠們每年都會去一趟。
牠們沒領船員證,但進出港口不必接受驗證查照,曾經有一隻名叫「豆豆」的看船狗,五年來隨船出海,每次出海都一年半載才再回高雄港,回港後,牠就擔任起看船狗的任務,整天在船上走動,陌生人靠近,牠馬上衝到甲板上的出入口猛吠守護,深得船員們的喜愛。
「豆豆」的來歷不明,船員一批一批的更換,已經不清楚是誰把這隻狗帶上船的。據說,「豆豆」是五年前這艘船到印度洋捕魚靠港補給時,一位船員把當時剛出生幾個月的牠抱上船的,所以,只能知道「豆豆」是「外來犬」。
「豆豆」以船為家,每次漁船出港,牠就跟著出海,船回來牠也跟著返航。出海期間整天都在船上逛來逛去,風浪再大,未曾暈船,跟每位船員都相處得很好,船員吃什麼,牠就吃什麼,從不影響船員的作業,是船員們的「同事」。
守船人說,漁港船上的看船狗,每隻都「逛船如逛自家的廚房」,平衡感一百分,在緊鄰的船隻上跳來跳去,未曾失足。而且有時還會沿舷梯下船到陸上見見世面。
守船人說,看船狗都是忠犬,非常盡責,任何人要上船都得先經過牠們這一關。深夜聽到異聲,馬上就衝出來吠叫,甚至看到陸地岸邊有流浪狗出沒,還會從船上衝下去追趕對方,有時把對方打得落荒而逃,但「有輸有贏」,有時被對方打得夾著尾巴躲回甲板上。
看船狗幾乎都是公的,因為船長怕母狗萬一下船時懷了孕再上船,生一窩的狗,屆時船上「狗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