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璣銘 / 遠眺花果山的智人
據聞故宮南院處某長官即將轉任某某部某某司長，就歷史而言，南院自2015年正式營運迄今不過短短八個年頭，但對於初生之犢，八年也該是期中考的階段，又公務員的良窳，決定了一個公部門運作的成功與否，以下簡單就南院這八年來的病兆略述南院日後的可能發展。
其一，政治擺中間專業放路邊
數年前南院史無前例地在半年之內推出八大展，每一場展覽都具有樣樣通樣樣鬆的DNA，只因為那年適逢大小姐競選連任，舉國上下工商各界均以表忠為第一要務，作為已經完全政治正確的國立故宮博物院，當然不能屈居人後，此事曾遭到當時國民黨立委柯志恩質詢，根據聯合報2019年10月31日載，內容如下；
故宮南院外竟然要設溜滑梯！立委柯志恩31日在立法院質詢故宮院長吳密察，痛批故宮為了提振南院的參觀人數，觀光行銷大於展覽專業，展覽濫竽充數，使故宮南院儼然成為「嘉義縣立活動中心」。立委蘇巧慧也批評，故宮的捐贈金額不斷減少，呼籲故宮提出應對方法。柯志恩指出，台灣多達63%的人不知故宮南院，將近83%的人不曉得故宮南北聯券，可見故宮南院的宣傳行銷成效不佳。然而，近年來故宮南院卻將觀光行銷放在展覽專業之前，主管多為教展科（推廣教育）而非典藏科，外行領導內行，導致人員流動率極高，有才者紛紛掛冠求去。柯志恩批評，半年內南院就辦了8場展覽，「創造世界紀錄」，國外知名博物館很多展覽甚至長達一年。吳密察回應，他也認為展覽數太多，已要求降低數字。柯志恩進一步指出，展覽頻頻出包，例如神戶展開幕動線混亂；泰國展策展時間一變再變；印度月無印度展、新加坡月無新加坡展等等亂象。柯志恩也說，活動導向凌駕策展專業，有人甚至戲稱南院為「嘉義縣立活動中心」。例如在神戶展中放一艘幾十萬的帆船，讓兒童玩闖關遊戲，與主題毫不相關；在南院外舉辦慢跑活動；處長在大廳開咘咘車宣傳；在院外設置一座溜滑梯。這些都是在國外知名博物館不曾看到的景象。針對故宮展品修復，蘇巧慧提出，專職修復人力僅12人，以一座國家級博物館來說太少。吳密察表示，可以運用故宮文物藝術發展基金來增聘人手。蘇巧慧則質疑，依基金規定用途無法增聘人手，吳密察啞口無言。除了基金，捐贈也是故宮重要的收入來源。蘇巧慧指出，不論是企業捐贈或小額捐贈都逐年減少，2019年竟沒有企業捐贈！小額捐贈從104年開始下滑，「故宮快要沒朋友？」吳密察表示，可能是將捐贈門檻提升至3,000導致的。蘇巧慧補充，公益勸募條例似乎要求故宮不得勸募，也很奇怪。 (林祐任, 2019)
如今四年過去了，又值選舉前，大概是因為反正大小姐也不選了，因此半年內八大展的笑話情節並未再次上演，難道是南院真的回歸專業了？想當然爾當然不是，而是自大小姐連任之後情況惡化至幾乎無法收拾，南院之為故宮的南部門戶最後竟然成了無人機、煙火、外燴、水舞的綜藝舞台，據說這個舞台其實是為明文規定所設置，也跟南院對面的那家飯店經營有關，幾經各界撻伐，前院長吳密察與南院依然無動於衷，此是自然，畢竟跟著明文走，規定自然有我，相關新聞請自行查詢，族繁不及備載此不贅述。然而，民進黨的標準是外界批評越是嚴厲，黨越是欣喜，簡言之，輿論認為的犯錯是日後升官的階梯，民進黨喜歡的是夠聽話的奴才。
自民進黨的大小姐上台之後，國內相關文化單位均以根正苗綠為表率，故宮用人的標準也比照其他單位，若從此一角度出發，我們也不能苛責過多，畢竟連吳前院長都稱不上專業，他的專業應該是以日本人的台獨史觀解釋台灣歷史，如果連王美花都能當上經濟部長，林聰賢可以當上幕後的農業部長，顧立雄能坐上國安局秘書長的位子，唐鳳可以是年度預算200億數位東廠部的部長，沒有消防專業背景的許美雪也能當上屏東縣消防局長，那麽故宮南院若是任用毫無專業背景的官員其實也沒什麼奇怪，自大小姐上台之後「用奴才」的邏輯成為公部門的圭臬。
其二，務虛不務實，土木大於靈魂。
博物館的心臟是展覽，教育是博物館的靈魂。可惜的是這將近五年來的南院不僅缺了心臟，也沒有靈魂，倒是多了土木的行當，其經典之作一如以下新聞，新聞來源為110年10月9日蘋果新聞網獨家報導；
獨家｜故宮南院撒幣變裝！增設懶人椅「改建成吵雜菜市場？」
一名長期使用故宮南院圖書館的民眾向《蘋果新聞網》爆料，最近從廠商口中得知，南院圖書館要整修重建，將撤除閱讀用桌椅，書籍與書架也將撤掉，修建後增設懶人骨頭座椅，當懶人區。她質疑作法譁眾取寵，「我非常詫異，這是要改建成吵雜菜市場或遊樂場嗎？」南院證實花500多萬整修，主要是將固定式書架改電動式密集書櫃，增加典藏空間；懶人區則是優化閱讀空間的作法。故宮南院圖書館目前設有50個讀者閱讀座位，環境優雅舒適，尤其抬頭往窗外眺望，藍天綠水，視野景觀極美。一名讀者爆料，南院目前許多建設都只為了討好親子觀眾，不重視研究，只為了拉攏親子族群在南院再多待一點時間。讀者認為，故宮南院建立目的是希望能平衡南北的文化資源差距，她認為展覽並不是唯一縮短文化落差的管道，足夠的硬體設備，能夠讓民眾使用好的閱讀環境、豐富館藏是不可少的，但從廠商口中得知，南院圖書館將撤除桌椅、館藏書籍與書架，這完全違背博物館的研究方向和成立目的。
她舉例，南院為了增加參訪人數，新增很多親子建設，目前已有白螺沙灣、紅魔毯、飛白泉、波波迷宮與兒創教室和兒創中心等。接下來，不僅將閱讀桌椅撤除，書籍與書架也撤掉，且建立懶人區（懶人骨頭座椅），「這種譁眾取寵的方式，與南院當初建立的目標完全分歧」。
她指出，博物館本身應有專業學術研究或文化教育的願景，好不易故宮南院提供了在地居民一個良好資源，如人類學、博物館學，甚至專業領域學科的書籍，不過，她可預想未來改建後的圖書館，成立懶人區後，會是室內的吵雜菜市場或遊樂場所，內部吵雜聲不斷。故宮南院處長彭子程指出，這次整修經費約300多萬元，是檢討未來10年發展，藏書可能從3萬多冊增加到10萬冊，因此採取：1.裝置電動式密集書櫃，以增加典藏空間。2.優化中心空間，提升空間利用效率，其目標都在提升圖書典藏及閱讀空間，預計年底完成，不可能讓圖書館成為菜市場。讀者未直接詢問院方人員，只聽廠商說法可能有所誤解。南院工程分為兩案，第一案是 「亞洲藝術文化資料中心空間設計優化及布置藝文採購案」，包含空間資源盤整及優化規劃、閱讀休憩軟空間及閱讀意象藝術裝置，施作面積 683.1 平方公尺，經費 4,300,000 元，決標金額 3百94萬7千 元。
第二案是「電動式密集書櫃採購案」，電動密集式書櫃 9 座，含藝術展示櫥窗，施作面積114 平方公尺，經費 2百60萬元，決標金額 2百49萬4千958 元。故宮南院教育展資科長于秉儀表示，該位民眾所稱的圖書館是亞洲藝術文化資料中心，為故宮南院典藏藝術研究的專門圖書館，中心的管理規則與故宮本院北部院區圖書館相同，主要服務研究同仁、專業人士與志工，提供完整的故宮出版品、博物館學專業領域及嘉義研究相關書籍，館藏包括實體書刊及電子資料庫。 (徐彩媚, 2021)
針對上則新聞，故宮的回覆則如下；
針對110年10月9日蘋果新聞網獨家報導「故宮南院撒幣變裝！增設懶人椅『改建成吵雜菜市場？』」，指出民眾從廠商口中得知，故宮南院圖書館將撤除桌椅、書籍與書架及增設懶人區（懶人骨頭椅）乙事，今（9）國立故宮博物院發布聲明表示，此為錯誤報導。南院圖書館整修重點在於將固定式書架改為電動式密集書櫃，增加更多的圖書典藏空間，並且在原有的閱讀座位區之外，新闢閱讀交流空間，設置更多閱讀座椅，絕無報導所說「撤除桌椅、館藏書籍與書架，增設懶人區（懶人骨頭椅）」之情形，整修後的閱讀空間更不可能成為報導所述的「菜市場、遊樂場」。此外，該報導圖片所指之「懶人椅」，實為個人閱讀座椅，併予澄清。 (國立故宮博物院, 故宮南院圖書館並無設置懶人區、撤除書架、書籍情事, 2021)
這兩則新聞令人不勝唏噓，究其實，故宮的反駁看來似乎也顯得多餘，因為早在國民黨立法委員柯志恩的質詢內容中，關於所謂的圖書館改建問題早已浮出檯面。簡言之，現階段的南院除了相當「熱衷」戶外的土木工程以外，也汲汲營營地準備「改造」博物館空間內的規劃，之後的結果就是鯛魚燒也能在南院內販賣，圖書館成為自修中心。南院的圖書館原本是一個指標 —— 它的空間設計具有國際級水準，且以亞洲藝術文化為主題的設定相當明確。根據了解，國立故宮博物院在北院的圖書館是以處級單位存在，南院的圖書館則被併入一個科 （教育展資科） 之內，在人員編制上則更懸殊，北院有近二十位專員負責圖書館業務，南院則只有區區一位正職人員，最有趣的是南院的圖書館被戲稱為冷宮，通常犯錯的員工會被發配到那裡去，畢竟如果連某些官員都不專業，任何的行政措施當然都不專業。
現在的南院圖書館早已成為自修中心，院方不顧專業地開放供附近學生自修，溽暑往往一位難求，而且增加許多懶骨頭沙發及「文青」檯燈，更對外以「網紅打卡熱點」宣傳，菜市場與遊樂場之實早已成真，其實這一點也不怪，畢竟該南院前年 （110年） 一月曾與農糧署舉辦明火外燴「糧倉大戲」，假青銅器展覽為名卻一點也與青銅器無關，為了掩人耳目南院處當時還特意用帆布遮掩外燴器具，此舉當時遭到國民黨不分區立委溫玉霞的質詢「指活動在南院建築物附近放瓦斯桶，在館內辦桌，在院區辦流水席，無公共安全意識，院內走廊擺大桌，破紀錄，油煙損害文物，瓦斯桶爆炸誰負責。」，當時也遭到立法院院長蘇嘉全的裁示要求南院必須遵守故宮嚴格不得明火的規定，有趣的是經此一案之後，南院原本的規定卻被放寬了，至於本院依舊恪守不得使用明火的鐵律，原來一個小小顏色正確的長官就能讓百年故宮自我閹割。有關圖書館的後續荒謬情節依舊上演中，但反正南院日後定能撇得一乾二凈。
此外，圖書館的「修建」並未曾問過原建築師姚仁喜的專業意見，因為樓層的負載本來就有標準，增加了書櫃等等設施必然影響原來的力學基準。除了室內之外，南院也在室外大興土木，例如由北面停車場增建了一座「隧道」至南院本體建築，該隧道以鄒族為名卻又一點跟鄒族無關，據聞該工程也未曾有過環境影響評估報告，原建築師姚仁喜對於南院的空間美學理念已被破壞殆盡，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所謂的瑜亮情節？據聞南院的管理階層中也有成大建築所畢業的高材生，理論上不至於不懂這個道理。
其三，不問展覽與教育，只問來客率。
前番已揭露關於南院灌水的來客率，據聞南院曾就此召開危機處理會議，但是後來並無發表任何評論，直至被媒體質疑後由故宮本院概括承受，而故宮本院對此一議題的解釋則非常具有官方說法的況味。根據中國時報今年9月13日的報導如下；
疫後旅遊逐漸回溫，故宮是否也抓緊機會吸引參觀人數回流倍受矚目。日前故宮院長蕭宗煌受訪時表示，北院在今年8月初已累計超過80萬人次，南院亦在7月份突破50萬人次。然而有南院的志工爆料指出，南院的參觀人次實則長年被灌水。爆料者指出，如果只是到南院看無人機、煙火、水舞，就能納入所謂的來客率，「那麼我們也可以說曾經在台灣轉機的外國人，也都能歸類為訪台旅客？」同時舉出109年度1到8月的數據為例，實際購票人數為10萬5千人，但在故宮提供的參觀人次報告中則為28萬696人。爆料者認為南院近年花了大量預算執行活動，把成效導向參觀人數，實為變形的KPI，並沒有真正讓民眾購票入館，只是進入園區看了場熱鬧，博物館在文化傳承、文化認同上的使命並未實踐。
對此故宮表示，南院參觀人數計算方式與北院一致，為展廳參觀、教育推廣及藝文展演活動等參與人次的總和，並無浮報情事；至於「購票與展廳參觀人數差距」則來自故宮提供學生、身心障礙、鄰近鄉鎮居民等族群免費參觀優惠。
我們鼓勵蕭院長勇於面對現實，因為「南院參觀人數計算方式與北院一致……….」乙節若非院長遭到蒙蔽就是院長也選擇了妥協，我們也提供愛因斯坦的名言給院長酌參
Everything Should Be Made as Simple as Possible, But Not Simpler.
其四，任用私人，裙帶人事學。
民進黨的拿手把戲是將地方勢力漂白，例如洗錢板大亨郭再欽就是一個明例，大小姐上台之後地方勢力隨之被帶入南院，不是明文規定就是治芬加分，要不就是頂上花冠，這種現象不僅適用於公務員也普遍存在於約聘範圍，例如雲林縣議會的某某約聘、雲林某個鄉的鄉長女兒，即使連最近甫被降職的安管科科長也上行下效的複製這個模式。民進黨最擅長的也是將地方角頭提拔成為中央的大名 （日本戰國時代對於地方諸侯的說法） ，至於專業與否根本不重要，例如宜蘭幫的林聰賢壓根與農業無關，卻能呼風喚雨地與檯面上最令人厭惡的陳吉仲一搭一唱，故宮也如是，南院許多官員自地方被擢升，這種作法原無不妥，但如果只看重裙帶關係而不論專業與否，直言之，也不過就是培養自己的奴才罷了，南院的管理階層官員也具有這種本質。也因為不專業，因此更需要關係，甚至因為需要關係而衍生出許多問題，例如，幫著得標廠商打壓自己的僚屬，據聞南院某支影片拍攝案就出現極大爭議，當中還涉及廠商寄出存證信函打壓承辦人員，南院卻要承辦人員隱忍的情節。
其五，中央二級的院長向中央三級的縣令鞠躬哈腰
就因為這些地方官員的不專業，因此也只將南院當成是個人公關來操作，導致很多人以為「故宮院長」是嘉義縣長翁章梁，這也不奇怪，畢竟他也是明文規定的一部分，早在選前陳明文就曾完全不避諱地帶著翁小弟拜會當時的故宮南院，翁當選後儼然也自以為是南院的大當家，當然，這還有勞南院的地方官員配合，例如南院曾經推出的走讀遊覽系列完全與南院無關，其目的是帶動嘉義縣的觀光，據聞該項預算竟由南院代墊，此事也在蘭千山館案的公聽會中被提出，當時的吳密察前院長似乎完全不知情，或者他其實知情但是裝作不清楚。
其六，嘉義縣立活動中心
自林正儀前院長閃電下台之後，吳密察前院長便「放手」將南院完全政治正確化，當然，完全政治正確化之後的南院專務各項觀光活動，但無一樣與南院的博物館本質互相搭配，其所衍生的問題在於本末導致以至於失焦 —— 博物館的本質不在觀光，而在於藝術典藏與教育推廣，綜觀南院近五年來的表現，用荒腔走板來形容或許過於苛薄，但其表現讓專業與非專業人士均不能苟同卻無誤，甚至有遊客留言反唇相譏稱南院為「嘉義縣立活動中心」。但，這就是民進黨想要的南院啊！其中還有很多值得深入探究的問題，例如無人機表演的千萬預算竟由故宮支付、光雕與水舞得標廠商年年同一家，在節能減碳成為法定的今日，光雕與水舞不僅浪費公帑而且製造碳排放，至於來客率？如果把夜間進入南院院區的遊客列入，我們也概無意見，但大撒銀兩只為了半小時的來客率合宜嗎？而且一如前述所謂的來客率多半都摻有大量的水分。現在，連觀光糖鐵的重設費用也由故宮買單，翁章梁縣長果然是故宮院長，但觀光糖鐵卻以台鐵車廂為之，不知道這些人意識到其嚴重性了沒有？想當然爾沒有，他們反正也不在意。民進黨的立委蔡易餘及縣長翁章梁還有故宮院長及處長們當然不會在意，魔鬼從不藏在細節裡，魔鬼常常住在某些政客的心裡 —— 不管這些政客的類型與大小。
其七，提前部署的一國兩制
南院的位階屬於故宮的一部分，但自從南院教展科某科長之後，其新聞發布可直接跳過本院，此舉迭遭記者抨擊，但南院也懂得收買人心，其許多小包活動竟然是由嘉義縣記者公會得標，兩造雙方可以如此坦然實屬不易。也不意外，畢竟故宮的官員經常在寫歷史，例如官職不大卻申請了甲乙章，意思是許多政務可由專委代行，問題是院長及本院的人事主官基於政治正確竟也同意照辦，只能說官官相護自古皆然。到了後來也出現故宮修改內規讓非具研究身份的人員充任副處長，至於賴姓研究人員開小差遭到申誡兩支處分也是因為紙包不住火，否則以南院的屬性根本不在意這類醜事。
其八、貧弱的策展能力
含急就章的策展、特展與常設展之間並無邏輯關係、換湯不換藥的拼湊展覽，凡此種種皆只圖一時而非長遠的規劃，又例如混亂而多樣的策展、策展人根本不具研究人員身份、活動凌駕專業等等，如此作為或許在短期內可以在「來客率」上達標，但對於國家發展並無助益，而這些缺失都在這五年間發揚光大。例如「泥土的座標院藏陶瓷展 108年6月29日至108年11月10日」就是一個典範，該展集南北院之陶瓷大成，舉凡清乾隆霽青描金游魚轉心瓶、北宋汝窯青瓷水仙盆、北宋汝窯天青碟、清康熙琺瑯彩瓷粉紅地開光四季花卉碗等等共三百餘件，關於該展南院的官網陳述如下
國立故宮博物院所藏的清宮傳世文物中，有傲視全球的官窯瓷器收藏，同時因使節或商貿等來往，也略具東亞周邊國家陶瓷的蹤跡；近年為南院的籌建，擴展亞洲文明的視野，又陸續購藏數百件陶瓷器。因此，本次「泥土的座標─院藏陶瓷展」，以東亞陶瓷為主題，係奠基於本院豐富多元的收藏；從清代盛世康熙 (1662-1722) 、雍正 (1723-1735) 、乾隆 (1736-1795)官窯瓷器作為開端，呈現中國陶瓷製作技術、資源、經驗與能量皆燦然大備的巔峰，接續再以釉色、紋飾、器形等要素，盤點中國與周邊各國家陶瓷文化的交流與交融。續依風格特色，分列越南、泰國、柬埔寨、緬甸與韓、日等地域單元，精選代表性文物，呈現東亞各地陶瓷器競起的樣貌，進而述及文化交流議題，讓泥土的座標妝點出東亞陶瓷文化的華麗大觀。
其中十三件汝窯分作兩個展櫃最是吸引目光，當時一則媒體報導如下「而說到中國的陶瓷之最，絕對是「北宋 汝窯 青瓷水仙盆」；汝窯是故宮收藏兩萬五千多件瓷器中的珍品，在一般展覽中，汝窯一件都可當主角，此次一口氣就展出了「瓶、盆、盤、碟」等不同型態共十三件。 」
「汝窯一件都可當主角」言之無誤，甚至一針見血，何況故宮傾巢而出一次展出半數以上的汝窯瓶、盆、盤、碟。所有稍具策展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道理，那便是詮釋重於一切。將國寶放在展櫃當中並不難，難在如何一氣呵成地解釋，且這種解釋必須有其邏輯、有其專業，而非僅僅將展件端上檯面。另一則媒體報導如下「嘉義縣故宫南院「泥土的座標 – 院藏陶瓷展」今天登場，展出300件陶瓷精品，最受矚目展品是13件汝窯瓷器，全世界不到百件、故宮收藏21件，這次南院僅一個展櫃中陳列8件汝窯瓷器，市場拍賣價可能達2百億元，除汝窯瓷器，還有拍賣市場交易價逾10億元的鬥彩雞缸杯，件件都是無價之寶，錯過可惜。」
故宮從未同時一次展出十三件汝窯國寶，但兩個展櫃在三百多件陶瓷之間如何解釋其珍貴程度？那麼為何當時故宮卻如此策展？其可能性只有一個 —— 放棄策展專業改以來客率為導向。且將三百多件陶瓷珍寶一次展陳並非易事，此種先畫靶再射箭的策展方式只會加速專業的沈淪，至於過去發生展覽開幕式竟無展覽的情節就成為見怪不怪了。可惜的是這五年以來的南院似乎早就成為北院分公司，毫無當初的雄心壯志，原本深具地方意義的嘉義文史廳也遭到撤除。當然，南院的官方說法一定是由數位化取代的原來的展廳，至於小小的房間以數位化展示到底專不專業，由毫無專業背景的科長兼代策展人到底有沒有專業，我相信自有公論。
或許很多人認為這只是歷史罷了，但是當我們在討論歷史的當下我們也已經成為歷史的一部分，一如英國作家阿道斯赫胥黎 （Aldous Huxley 1894－ 1963） 所言
人們從歷史學到最重要的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教訓。
Men do not learn much from the lessons of history and that is the most important of all the lessons of history.
此刻正在大興土木擴建的故宮南院，卻又傳出具有建築專業背景的官員將要離職的訊息，我們相信這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安排，或許該官員到了據說具有高度文化水準的部會也能將其專業徹底發揚光大 —— 不論神壇或是債台，在廣義上應該都是屬於營建業，而且營建業正是民進黨最擅長的行業，不管是將疫苗營建成為極端或是將雞蛋營建成一顆32元，最恐怖的是民進黨始終都能將人民的智商營建成難以破解的低下。
儘管如此我們衷心地期待故宮可以回到專業的軌道上，嗚呼哀哉。
註：原刊處／風傳媒觀點投書
